这几天,百岁老人基辛格访问中国时的特殊待遇,让连美国白宫都显得有些“吃醋”——无奈,中国待客之道向来讲究:“朋友来了有美酒,敌人来了有猎枪”。
在中国,提到“中国人民的老朋友”这一称号,它承载的意义非同寻常。比如,曾经在西安工作过的两位外国人——阳早和寒春,西安甚至专门建立了以他们名字命名的公园,作为对他们贡献的纪念。
我曾在文章中讲述过他们的故事:这两位美国人,家庭富裕且学识渊博,在外界侵略的阴影下,他们选择了来到中国最为艰苦的地方——陕北,坚守了五十多年。他们为新中国的畜牧业做出了开创性贡献,堪称先驱。
展开剩余85%在我们中学的语文课本里,杨振宁教授曾写过一篇名为《邓稼先》的文章:“同时也有一些流言称,1948年3月来到中国的寒春,曾参与中国的原子弹工程。寒春曾在四十年代初在洛斯阿拉莫斯武器试验室担任费米的助手,参与了美国原子弹的研制。当时她还是一名年轻的研究生。”寒春确实参与过曼哈顿计划,但她目睹了原子弹爆炸后的惨烈,带着沉重的负罪感,她决定放弃美国的研究工作,转而投身中国的畜牧事业。
记得那时我发表了这篇文章后,收到了很多留言,不少人提议建立一个纪念设施,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一段历史。我也深受触动,某天我去渭河边时,偶然路过草滩八路,快到尚稷路口时,眼前突然出现了草滩阳早寒春公园。走进去一看,才知道这是今年新开设的公园,至今只有两个月的历史。大门前有拓荒牛的雕塑和公园的介绍,公园内游客并不多,环境整洁,设计也很有特色。传闻开园时,阳早和寒春的长子阳和平教授也曾亲自出席,出于对父母的深情,参与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。
这片区域,曾是畜牧机械厂的所在地,园内保留着两座老建筑,它们都是六七十年代的风格,其中一座是阳早与寒春的故居。在经过修缮后,依据阳和平教授的回忆,公馆内的布局也得到了还原,极具历史感。另一座建筑则作为陈列室,展示了阳早与寒春在草滩工作期间的历史资料与文物,细述了他们在此工作时的时代印记和草滩农场的生产、发展历程。
这些建筑背后的故事也不容忽视。比如,公园外部的这座小建筑原本是草滩农场场部的小会议室,建于1959年。草滩农场当初建设时,被称为“西安的西伯利亚”,当地人戏称其“三宝”是“苍蝇、蚊子和荒草”。1952年,阳早与寒春从陕甘宁苏区带来了数百头奶牛,开始了国营西安草滩农场的畜牧机械化改革。经过多年的努力,草滩农场逐渐成为西安最大的“菜篮子”。
1994年,草滩农场成立了西安现代农业综合开发总公司,后来更名为西安现代农业综合开发区,直到2003年并入西安经开区,并设立了草滩生态产业园。2014年,草滩奶牛场的最后一批奶牛被送上大卡车,离开了西安市区,标志着长达60年的草滩牧业历史的结束。
沿着小路继续走,我来到了阳早寒春的故居。这座房子的风格与公园其他建筑相似,透露着一种朴素却坚固的历史感。阳早毕业于美国康奈尔大学农牧专业,寒春则是美国芝加哥大学核物理研究所的毕业生。两人在美国的生活条件可谓优渥,但他们却选择来到中国,投身于新中国的建设事业。阳早刚来中国时,亲友中的一位进步记者“羊枣”因言论过激在狱中去世,于是他取了“阳早”这一名字,而寒春的名字则来源于她哥哥“韩丁”。
阳早和寒春并没有因为草滩农场艰苦的条件而感到退缩,反倒是他们早期在延安的“三边”牧场时,面临的条件更加艰苦,那时正是战时局势,环境更加严峻。相较于那个时期,草滩农场的条件虽然艰难,但仍处于和平年代。
这座房子建于1959年,牌匾上写着“在林伯渠和市委领导的关怀下”。阳早从1952年开始担任西安市牛奶厂副厂长,第二年调任西安市奶牛场副场长,直到1966年他们才调到北京工作。换句话说,他们在这座房子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。八十年代以后,这座房子曾作为农场的党委办公室。
房内的陈列也是按照阳和平教授的回忆来布置的,简单朴素,家具也很基础。阳早和寒春的婚礼在1949年在瓦窑堡的窑洞里举行,主婚人是刘伯承,婚礼上放着《团结就是力量》。而1952年他们的儿子阳和平出生时,宋庆龄女士亲自为他取名“阳和平”。
2004年,中国实施绿卡制度,寒春成为首位获得中国“绿卡”的外国人,绿卡编号为001号,并享有副部级待遇。中国人待老朋友一向真诚,不忘记任何曾经帮助过中国的人。
阳早和寒春的子女三人,分别是阳和平、阳建平和阳及平。三兄妹在1976年前后都曾去过美国。阳和平回忆道,赴美的动力主要是出于“好奇”,想亲眼看看资本主义是什么样的。他最终选择回到中国,开始了他的教书生涯。
如今,公园内绿草如茵,草地上的牛羊雕塑依然让人想起当年畜牧业的情景。几位老人悠闲地散步,指着宣传牌讨论着,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当年草滩农场的老工人。果然,他们认出了阳早和寒春夫妇的身影,虽然当时他们还年轻,但依旧记得与阳和平的往事,聊起旧时的趣事时,大家笑声不断。
这里还有一扇老式的大门,极具年代感,可能就是当年农场场部的主门之一。草滩农场是西北老一代人共同的记忆,而阳早与寒春,则是新中国成长的历史见证人。这个纪念公园的建立,是对历史的保留,也为后代留下一段珍贵的记忆。
“中国人民的老朋友”这四个字,蕴含着深刻的情感与特殊的意义,他们在中国的历史上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,值得我们永远铭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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